提供信息的村民回想起那个夜晚,仍旧心有余悸。
那是一个雨夜。
赵老三晚归回家,路过华家老宅时,远远就看见华荣昌在和妻子争吵。
女人抱着女儿,拉着行李箱,怒气冲冲地往外走。
华荣昌从屋里追出来,挡住她的去路,伸手抢夺箱子。
“我对你还不够好吗?”
女人执拗地抓紧拉杆,眼中含泪,声音尖锐:“那又怎样,你一直都在骗我!你就是个骗子、杀人犯!”
“可我对你是真心的!”
女人嘲讽地笑了一声,随即冷眼看着他:“真心?你别玷污这两个字了。你肮脏卑鄙、无耻下作,令我恶心,这辈子我都不想再看见你!”
许是她的言语太过冷锐无情,华荣昌慢慢松开了手。
虽然他背对着大门,但不远处的赵老三,还是敏锐地察觉到,他周身迸发出渗人的戾气。
女人将女儿紧紧拥入怀,戒备地后退几步远离他:“看在婉君的份上,我不会报警,你以后好自为之。”
说完,她抱着女儿往外走。
刚走出两步。
华荣昌忽然暴起,扯住女人的长发,狠狠往后一拉,将女人拽倒在地。
他欺身压上去,掐住女人的脖子,状若癫狂:“凭什么都看不起我!你们都该死,都该死!”
事情发生得太突然,等赵老三反应过来时,华荣昌已经举起一块砖头,往女人头上砸过去。
恰在此时,跌坐在地的小婉君忽然放声嚎啕大哭。
兴许是她的哭声,唤回了华荣昌仅存的几分理智。
砖头从他手中脱落,他狼狈地捋了一把湿淋淋的头发,看着晕倒在地的女人,神情懊恼地低吼了几声。
随即,他目光警醒狠厉地在黑夜中逡巡了一圈,吓得赵老三赶紧躲进草垛里。
确定四下无人,华荣昌才把昏迷的女人抱进了屋子。
赵老三腿都软了,不敢多留,急匆匆地跑了,
他至今仍然后怕。
如果当时,小婉君的哭声没有唤回华荣昌的理智,恐怕他就要亲眼目睹一场杀妻案,而心狠手辣的华荣昌,也不会放过他这个目击证人。
他被吓得不轻,根本不敢去报警,直到警方去百木村走访盘问,他才敢和盘托出。
后来,女人再也没踏出华家宅子一步。
再次听说女人的消息,是在一年后,一个同样的雨夜。
女人难产,生下一个男孩。
那个男孩就是华恒琛。
根据上门接生的医生护士回忆,那时的女人特别瘦弱,头发干枯毛躁,根本不像正常的孕妇。
而且,有个护士还看到,床底有一截生锈的铁链。
女人的身体和精神状态实在太差,生下孩子,就因大出血离世。
白如霜怜悯地皱起眉头:“在这个过程里,明明已经有人察觉到不对劲了,居然没有一个人报警。”
小宋也跟着叹气:“唉,没办法,百木村太偏远落后,许多人对类似的事见怪不怪,就算报警也无济于事,更何况,女人离世后,华荣昌草草安葬了她,就带着儿女离开了百木村,再也没有回来过。再后来,就摇身一变成了立阳酒店的华总。”
“女人的身份有眉目吗?”魏清颂问。
小宋情绪低沉地摇头:“没有,华荣昌和她根本就没领结婚证,就连大女儿华婉君,都是五岁才上的户口。”
“华荣昌和妻女本来就很少在村里露面,大多数时候,都像隐居一样,窝在那座宅子里,村民们对女人的信息知之甚少,只偶然听见过华荣昌叫她‘橙橙’,音节是这个音节,具体是哪个字,他们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