官轮廓清晰。
而轮廓清晰,会让人在哪个角度上去看,都好看。
那人吸引赵瑗眼光的并不他英俊的相貌,而是他的此时的状态。
在一队威风凛凛的人马里,只有他懒意洋洋。
那是一种睥睨众生的懒意,仿若周遭的一切,他都看不见似的。在他的世界里,只有他一人一马走在荒野里,马蹄下践踏着没有反抗之力的野草,和草丛中卑怯的弱虫。
赵瑗猜测这个人应该是传说中,完颜亮的汉人老师唐哲。虽然此前接到的信息中,说是个年轻人。
这么年轻,还是很出乎赵瑗的意料,看上去也就二十出头。
就在这时,那人另一侧的骑者放慢了速度,与他错开了身,回头对后面的人大声笑着说话:“五哥,好饿啊,我要去找东西吃了。”
是个英姿飒爽女子。
“驿馆里定是备了吃的,何苦要出去花钱。”被她称为五哥的人,哈哈大笑着应话。
是个彪悍精瘦青年男子。
赵瑗微眯了一下眼,把头顶的凉帽向上扶了一下,望向他不远处的夜飞,对他招了一下手,问道“他们是谁?”
“完颜滚和完颜贞。”
“另一个人呢?”
“哪个?”
“与完颜贞并骑的。”
“王嗣同。”
赵瑗猛的望向夜飞,接着又朝着不远处的人马看了一眼,才又低声问“穿布衣骑马那个。”
“王嗣同。”
骑马的人,只有一个人是穿的布衣,土黄的棉布衣,不知是没洗净,还是就染的这个颜色,黄不拉几,灰突突的。
这么难看的颜色,丝毫遮挡不住他的光彩。
赵瑗问“哪个王嗣同?”
夜飞答“王知府的小儿子。”
传闻不是长得很丑吗?这叫丑?
赵瑗觉得自己的眼睛有问题,要么就是自己的审美出了问题。
丑是一定的。
他迟疑着问“你觉得他长的怎么样?”
夜飞答“还行。”
赵瑗又追问“还行是什么意思?”
夜飞答不上来了,还行就是还行,还能有什么意思?女人才注重长相,男人谁会在意这个,男人靠的是拳脚和脑袋。
好在赵瑗没再纠结这个问题。
他又向前走了几步,把眼前这队人,大致看了一遍,除了五辆马车外,别的都骑马。
唐哲应该是在马车里面。
这只赖蛤蟆冒充别人瞎张扬什么事。
王嗣同很冤枉,不要说故意张扬。若不是他爹再三恳求他,说他对金人了解一些,又和里面的几个人熟悉,万一他们在杭州生出什么事了,他好周旋一下。
杭州这个伤了他心的地界,他才不想来。
王嗣同这个人很特别,今年二十二岁,没娶夫人,没纳妾,连个通房都没有。也没有官职,平日里喜欢写个诗,画个画什么的,无拘无束,潇洒自在。
要说他这不务正业的行径,长辈是看不惯的,尤其是身处官场上的人。但他父亲王知府是个少见的开明人士,儿子想做什么就做什么,反正家里不愁吃穿养得起。
当今的皇帝曾无意中听到一个宫女哼唱的小曲,觉得很不错,便问出处,宫女说,听说是王郎写的。
皇帝又向其他人打听,知道了王郎便是王嗣同。
王郎这个名字在花街柳巷很是出名,因为他写的曲子,清丽深婉,情意绵绵,很适合吟唱。
那个叫清莲的头牌,曾重金求他专门为她赋词一首。
求而不得。
他这个人很随性,他高兴的时候,什么都好说,路边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