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瑗设想过多次,他与慕容谨见面的情形。
比如,笑容满面地说久闻国师大名,今日终于得见,甚是荣幸,希望能有机会,向您讨教一二。
比如,笑容满面地说国师一路行来辛苦,既是来了,就多在杭州停留几日吧。杭州近些年变化很大,晚辈陪您到处看看。
此时在门口没有心理准备的面对慕容谨,他却一下笑不出来。
这人强行把他的人带走,还让她忘记了自己。
即使这人是他岳丈,也不能原谅。
赵瑗很后悔,为什么自己没有学武功。会武功的话,就可以向他提出挑战,让他知道自己的厉害,让他认错。
四只眼睛对视,四只眼睛里除了冰冷再没别的情绪,仿若看到的不是一国的国师,不是一国的世子,而是一个跟自己无关的人,这个无关的人还有些讨厌。
当然,这只是一刹那间。
一刹那之后,赵瑗撑了笑脸说“国师大人果然如传闻中那样的风采非凡,圣上一直夸赞您,再三嘱托我趁此机会,多向国师学习。”
赵瑗想的是,慕容谨肯定会如自己一样,装着没什么事似的,笑着搭话。
毕竟二人的身份特殊,牵扯到两国的立场,表面关系还是要维持。
再说,慕容谨也没理由对自己不满啊?
是他做了对不起自己的事,他应该愧疚才对。
慕容谨此时在想,若不是在皇宫里就好了,就当不认得眼前这个该死的混蛋,一脚把他踢得远远,不让他在面前碍眼。
此时没法踢啊!他在轮椅里坐着呢,腿有毛病,站都站不起来。
慕容谨回应了一个字“走。”
这个“走“,像是对他背后祝东风说的,让推他走。
又像是对某人说”滚“。
某人仿佛听不出来,别人对他的恶意,他朝着慈宁宫的门口瞟了一眼,然后跟上去,伸出手说“夫人近日辛苦了,让我来吧,能为国师效劳是我的荣幸。”
面对赵瑗,祝东风是有些心虚的,她正在犹豫着怎么委婉的拒绝,慕容谨冷冷地开口“世子千金贵体,不敢劳驾。”
“他这两日身体不适,心情不大好,世子莫要介意。”祝东风温婉而又疏离的笑道“世子公务繁忙,不用管我们了,有宫人带我们过去。”
赵瑗对跟在后面的李德海说“李内官去侍候太后吧,这里交给我了。”又对祝东风笑道
“前日之事多谢夫人了,世子妃对夫人的恩情念念不忘,再三嘱托我,若是见了夫人,一定邀请您再次到府上坐坐。世子妃的手艺甚好,在府里给夫人做衣服呢。”
赵瑗拍了一下衣袖,“这件衣衫就是她做的,合身吧,比宫里的绣娘做的还要好。”
这个女婿怎么是个油嘴滑舌,瞎话连篇的人。
不不不是女婿。
他跟自家没半点关系。
祝东风想看看女儿做的衣服是什么样子,又不敢看赵瑗,不知道该如何接话的好。于是倾身朝前,低声问“我们要不要抽个时间,去普安王府瞧瞧?”
慕容谨哼了一声说“去瞧什么?传闻中嫌弃世子妃,一心想着另娶的高门女子的普安世子,已经看到了。”
赵瑗还以为,对方会死不承认,世子妃就是他们的女儿呢。那跟他们争辩也没有结果,净浪费时间,不如另想办法。
听慕容谨说这话,人家根本没回避这回事,那就好办多了。
赵瑗急忙解释道“那些不负责任的胡言乱语,令伯父误会了,我跟小谨关系一向很好。不信,可以去问我府里的管家,或是问小谨的妹妹慕容小花。”
“我不记得我何时有你这么大的侄子。“慕容谨的话仍是冷冷